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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16:55 2024年5月4日 星期六

医疗反腐 是否会带来“一片净土”?


资料照:中国河北沧州一家医院特护病房的医护人员在医治新冠重症病人。(2023年1月11日)
资料照:中国河北沧州一家医院特护病房的医护人员在医治新冠重症病人。(2023年1月11日)

中共当局已经将医药领域作为新的整治对象。10个部门联合整治医药领域腐败问题,声势之大,阵容之强,十分罕见。观察人士指出,中共当局以运动的方式反腐,虽能威慑一些腐败分子,但是却无法触动高级官员享受的特殊医疗待遇这个最大的腐败问题。

习近平2012年底担任中共总书记之后的反腐运动已经从官场蔓延到医疗和医药领域。今年7月21日,中国国家卫健委会同公安部、审计署等9个部委局联合召开《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视频会议》,部署开展为期1年的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

7月28日,中纪委网站披露,中纪委国家监委召开动员会,部署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

从今年第三季度开始,中国平均每个月都有20多名医院院长或书记因腐败被查。8月14日,贵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原党委副书记、院长张云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委监委的调查。

同一天,安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原党委书记都鹏飞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查。

8月12日,西安市胸科医院院长李向前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审查和监察调查。

一天前,贵州省黔西南州人民医院党委书记张传跃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落马。

据中国媒体统计,今年以来,中国已有170多名医院院长或书记落马,数量超过去年全年的两倍。在这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书记、院长中,其中不乏一些省市级三甲医院的著名专家、教授、科室主任。例如,山东省立第三医院原党委书记、神经内科专业首席专家吕涌涛;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原党委书记、创伤骨科专家范玉强等。

资料照:北京朝阳医院的医护人员在疫情爆发期护理ICU的重症病人。(2022年12月27日)
资料照:北京朝阳医院的医护人员在疫情爆发期护理ICU的重症病人。(2022年12月27日)

曾几何时,白衣天使,妙手回春,救死扶伤,为平民百姓所尊敬。而汇集白衣天使的中国各级医院更是患者医治疾病、重拾健康的最后希望。然而,在聚集白衣天使的这块本应该的“净土”上,一些不仅违背了“医者,悬壶济世”古训,也抛弃了从医时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特别是那些手中握有各种权力的人,利欲熏心,大肆腐败,救治病患的“净土”陷入腐败污染的泥潭。

徐毓才是中国资深的医改专家。日前他在接受英文环球时报采访时说,医药反腐从2006年就开始了,医药反腐十多年,但现状是腐败依旧,现在看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而且腐败越来越隐秘。不过,他指出,这次反腐风暴力度空前,参与部门多,主管部门级别高(纪委监委);被查办的书记、院长、主任多,而且查办的领域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扩大到医药企业、学会协会。

中国卫生法学会副会长、首都医科大学兼职教授郑雪倩对《南方都市报》说,从以往的行贿受贿案件分析,涉及医疗器械领域的约占40%;药品和耗材分占30%、20%;医保、基建等占10%。他指出,45%的行贿受贿行为发生在决策环节,使用和采购环节分别占36%和19%。

旅居美国的前上海外科医生何岸泉说,根据他过去在上海一家医院工作的经历,医疗机构的腐败,自上到下,各有高招,腐败分子绝不让手中一点权力或职权荒废。

何岸泉说:“医疗行业,如果用权力腐败,去怎么勾兑呢?有权的院长,比如医院要盖一个医疗大楼,那么在基建方面,这个院长可以贪污。那么进口设备方面,院长和这个进口设备的设备科都可以在进口的机器方面进行贪污。那么业务方面,从主任到主治医生到住院医生,他们吃回扣,比如说做手术的时候,什么支架啦,各种各样的耗材。作为内科医生呢?可能就是要在药品方面,给病人开药方面拿回扣。这些都是通过权力,或者说通过他的一个岗位。这个职位的权力不是行政的权力,一个职位的权力,拿各种各样的回扣,这是一种腐败。”

旅居美国加州的政论家和独立学者吴祚来说,中共当局这次大张旗鼓地整治医疗系统的腐败,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在顺应民意,同时也是必须要下重拳解决医疗领域各种腐败乱象。

原中国艺术研究院文艺理论与批评杂志社社长吴祚来
原中国艺术研究院文艺理论与批评杂志社社长吴祚来

吴祚来说:“(腐败)其背后是共产党这么多年来,他们把医疗当作一个产业,而没有服务精神,这是一个根本原因造成的。”

吴祚来说,医疗领域的腐败是官商勾结的必然,但是更大的腐败是共产党医疗双轨制。中共高级干部享受着无限的医疗待遇,这些人消耗的医疗资源占全民的70-80%。

他说:“所以说现在打击腐败,看起来是顺应民意,一定程度上确实能够减缓腐败,但是它也掩盖了一个最大的腐败,就是医疗体制的二元制,甚至是多元制,不同的人,享受不同的医疗待遇,造成了全民医疗困难。”

北京的观察人士胡佳说,中共的腐败是系统性的,从上到下,几乎无官不贪,其中局级、部级、乃至副国级以上的官员,腐败受贿金额动辄几千万,几个亿,属于腐败的最高层。医疗领域的腐败是次级腐败,尽管腐败程度或许没有高官那么严重,但仍然是触目惊心的。他认为,中共高层一直没有真正动医疗领域腐败的刀子,不是不知道其腐败的程度,而是等待时机来收割。

北京的观察人士胡佳
北京的观察人士胡佳

胡佳说:“这个地方是被知道的,就是现在那个猪已经养肥了,现在可以随时下刀宰了。那为什么要这时候要宰猪,那就是因为缺肉了呗。”

胡佳说,疫情放开后,中国经济复苏乏力,增长势头疲软,经济下行压力沉重,面临国内外各方面的挑战。此外,地方政府债台高筑,破产的很多。因为“缺钱”而必须要“创收” ,动用公权力来罚没,不失为增加政府创收的绝妙途径。他说,在大数据时代的今天,中共当局通过控制的银行、房地产等方面的数据,能实时全面掌握他们需要得到的数据,从而能有针对性地审查或惩处特定的人员。

中共当局声称,希望这次大动干戈地整治医药领域的腐败,彻底打破所谓行业“潜规则”坚冰,形成高压态势,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还医疗行业一个清朗空间。

不过,观察人士何岸泉却认为,这样运动式的反腐败不能解决问题。因为中国各行各业的问题,官场的腐败,医疗行业的腐败,都是体制造成的。

何岸泉说:“体制本身就是一个权力腐败。你垄断了全国的资源和人才,你通过一党独裁来统治整个14亿人民。你垄断了各种各样的资源和权力。垄断必然会造成一个勾兑,包括官场的腐败和医疗腐败,都是这个体制造成的。”

不过,何岸泉也承认,中共体制造成的腐败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腐败问题,但是毕竟通过运动式的整治能够收敛腐败的程度、广度、深度。

北京的胡佳认为,这次医疗领域运动式的反腐,或许在打击收受回扣这方面能产生直接效果,也能减少、降低各种不必要的检查费用,医生也不敢再收受贿赂。但是他指出,真正能满足普通老百姓医疗保障最大的医疗资源,是要取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那种天壤之别的医疗待遇。他说,中共大概有近千万党政官员享受着特权医疗待遇,包括百分之百的免费医疗,住高级病房,进口药品的保障等。他们占用了全民医疗资源的大约80%,而这些官员消耗的医疗资源和成本,要远远大于医生、院长他们的贪污腐败。他说,取消官员的医疗待遇特权才是治本。 中国一些省市出台了举报奖励措施。8月1日,上海正式施行“举报奖励实施办法”,最低奖励金额分别为5000元,上限为100万元。 此外,北京、重庆、海南等多地卫健委本月也相继公布了针对医疗卫生机构、社会组织、医药企业、经销商、医药代表等的医药领域腐败问题的举报方式。

分析人士预计,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医药领域还会曝出更多更大的腐败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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